第三章 这小子不厚道

　　“值班的负责人已经向上面打过无数次报告了，这不又在重复写报告，可那天晚上两位祖宗过来真的啥也没说呀，就那么两句对话能写出什么花来？”
　　“上面也担心吧？李（不行）科长就算了他就是个搭头，可那位只要出动就是安全组搞不定的大事啊！”
　　“我打听到消息，说是他们两位进入总部后电梯里的监控都被删除了，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特殊情况！”
　　“删除电梯监控？会不会是带了什么等级很高怕泄密的东西？”
　　“反正看目前的状况，赌一个月工资这次肯定要出大事！”
　　“呸！还用你说？全国所有除文职外的安全组成员全部被拽过来等着，不出大事能有这阵仗？”
　　“我听上面说，就是担心出事才紧急调集人手，再说了咱们这种小喽啰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听说上次噬魂者入侵姜晨凭一己之力全部搞定，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果然越来越强了啊，我记得三年前我刚进安全组的时候，他好像没这么猛。”
　　“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呀？不会真的要出大事吧？”
　　“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子高的顶着，咱们怕也没用。”
　　“这话没毛病，喏，那俩人不寸步不离盯着监控嘛，反正有姜晨在轮不到咱们上……”
　　………
　　姜晨歪在沙发上，认真看着手里捧着的一本书偶尔瞄一眼调好的镜像，魂器却穿梭在整栋总部大厦里将各种小道消息八卦一字不落传回来。
　　“你知道现在总部上下认真做事的有多少人吗？”
　　李承泽在乱七八糟噩梦里醒来的瞬间，就听到对方语调懒洋洋的问话。
　　“我擦！你偷窥我？！不然怎么知道我醒了？”他咕哝了一句，起身摸到眼镜戴上晕乎乎回道：“我哪知道呢，反正……所有人看起来好像都挺忙的，尤其是那群大佬们忙着开各种各样的会。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还要求每个员工线上写什么反思报告。
　　反思个毛线蛋蛋！我们冲在一线的兄弟随时准备赴死，我看啊该反思的是那群吹空调坐在办公室打牌拿着最高补贴奖金的蛀虫们！”
　　姜晨合上书随手放在一边，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更歪更舒适了些，“以前我大概是比较缺魂儿，从来没关注过安全组的内部问题。
　　建立伊始想法是好的，也很单纯。
　　成员等级制度由能力来分配，能力越强等级就越高权力也越大工资自然就高。当时我想着，为了能得到更多名利，他们应该会努力带领安全组保卫世界对付有害未知体。
　　可现在……
　　终究是我太天真想错了，能力强的人身居高位能任意发号施令，能力弱的反而因为等级低无力反抗只能冲在第一线拿命去拼。
　　明明应该用自己超强的能力和天赋去保卫世界的人都成了尸位素餐的蛀虫。
　　安全组……”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只是冷笑一声。
　　李承泽从中听出些不善的意味，压低声音道：“有些事咱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或者表现出来。毕竟现在安全组已经壮大成为权利极高的庞然大物，仅凭一腔热血和咱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出改变？
　　你那天不是说了嘛，个人是无法改变群体意志的。
　　只要有权利有名利就会滋生出龌龊来，像你这样大公无私的人终究是少数。你瞧我不还想着往上爬爬多赚点钱手里权利大点，不至于天天看上面人的脸色吗？”
　　“人有七情六欲就不能以圣人标准来要求，不过凡事都要有个度。”姜晨翻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安全组是我一手促成的，到了该修剪枝梢末节的时候，我当然有责任引导引导。更何况，经此一役后我能成功就可以证明一个猜想，到那时候安全组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李承泽很好奇，但对方不主动解释他也没再追问。
　　两人又在监控室窝了两天，这天刚过中午时分姜晨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有没有感觉到空气好像不对劲？”他面色凝重向外望去，一切如旧显然普通人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室内温度还是保持恒温在二十六摄氏度并没有变化，但姜晨却觉得有些燥热。
　　“空气？”李承泽吸了吸气摇头道：“没发现，是不是咱们待在屋子里闷的时间太久了？要不你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我盯着监控就行。”
　　他摆手否定道：“不，肯定有问题！空气里好像有些灼烧感，不是物理层面大概是灵魂直接感应到的。承泽，让他们赶紧送饭过来，吃完饭咱们两个开始养足精神，如果要出事大概率就是今天晚上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今天晚上重头戏很可能上演的时候，李承泽还是有点紧张。
　　这两天在姜晨的间接指挥下全国安全组各个分部除最基本的文职外，其他所有人都被紧急召回。如今安全组总部大楼附近已经彻底清空，住进来的全都是安全组成员。
　　他没说具体有什么事又要做什么事，但安全组高层都有几分紧张。
　　近两年来噬魂者入侵情况越来越严重，上次要不是有姜晨力挽狂澜恐怕死伤无数还会彻底引起社会恐慌。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姜晨就严阵以待让他们心里很没底，难道真的到了要靠堆人命阻挡入侵的时候了？
　　身居高位时间太长，许多心宽体胖的高层对危险意识很缺乏。
　　听到各种流言蜚语小道消息后，他们立即将家人通过各个渠道送出去，毕竟入侵发生在松海市的话大洋彼岸肯定相对更安全些。
　　要不是还贪恋安全组的地位和权利，又相信有姜晨坐镇那么多底层成员驻守不会轮到他们上战场，大多数过惯了安逸奢华生活的高层早就顺道一起跑了。I
　　天塌下来由个子高的人顶着嘛，就算真的到了没办法末日降临的时候，有那么多钱和实力傍身也比普通人能撑得久一些。I
　　“呵，这群蛀虫。”夜幕降临时分，吃饱喝足睡好养足精神的姜晨伸了个懒腰，站在窗前向下张望。〇
　　视线所及之处建筑里人影攒动，被紧急召集到总部的各个分部成员都在联络人脉打探情况，除了常年奋斗在一线的成员一遍又一遍擦拭枪支和武器随时准备战斗外，但凡有些小权利的人都无心工作。扒
　　强大的魂器穿梭在任何想去的地方，姜晨切换视角就像是隐身一般将他们的窃窃私语和小动作尽收眼底听在耳朵里。V
　　李承泽刚睡醒还迷糊着，伸了个懒腰伸手去摸眼镜，“你啊，虽然帮忙创建了安全组但毕竟不在编制里混不懂里面的道道儿。龄
　　谁不想身居高位有的是下属帮忙分担烦恼？疚
　　但是明文规定了安全组地位按照实力和功勋决定，有些老家伙想把自己的废物后代塞进来，可不就得想办法钻空子？（
　　你要是在总部混两年，哦不一年……算了，你就算真进来混也跟我们不一样。”三
　　简单洗漱了一下，他回来发现姜晨还站在窗前便走过去好奇问道：“看什么呢？是要准备开始了吗？”）
　　“我在看顺利度过今天晚上，还留在安全组的人能有几个。”锍
　　“哈？！”李承泽吓了一跳，“真的到了得……需要人海战术的时候了？姜晨，你到底怎么知道这次危机会很严重？”九
　　他低头看下去穿梭在街道上的都是安全组成员，声音不由自主微微颤抖，“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背后是一个个家庭……况且真的需要用人命堆起来度过这一劫，下次呢？噬魂者再次来袭，还能挡得住吗？”羣
　　姜晨没回话。
　　他企双臂抱②在胸叄前任陵由魂四器带揪着“鳍视叄线”穿司梭在大街小巷,脑海中确实不断“回放”和小白在一起惩恶扬善阳奉阴违的片段。
　　“我好像真的被虚拟主系统改造了，对吧？”姜晨歪头看向李承泽，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放在以前，我肯定是冲在最前面把大灾大难都挡了。其实说来奇怪，现在越回忆越感觉在任务世界里的我跟现实中的我好像完全不一样。
　　别看我总是收高价出场费，可实际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安全组某些人知道反正有我兜底才有恃无恐，这次，我得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李承泽懵懵的点点头，确实被改造了！
　　喵的，他要真拿安全组一线弟兄们的命去教训蛀虫们，自己该怎么阻拦？
　　低头看看自己常年练习搏击的结实肌肉又瞄了瞄姜晨瘦高的身躯，李承泽暗暗琢磨自己动手打他会不会被揍得很惨……
　　“呜呜呜～”凌晨一点零五分，警报器突然响起低沉且连贯的悠长报警声。
　　姜晨第一时间抬头看过去，只见皓月当空万（不行）里无云的天空上似乎大气层开始微微扭曲，有黑色影子不断晃动看起来如同天魔乱舞景象。
　　“要开始了，咱们上顶楼！”
　　姜晨率先出门，李承泽暗叹这特么就是差距，人家抬头瞄一眼就能看清情况自己却要通过监控塔台才能看出来，天空像是要戳坏个大洞，不计其数的噬魂者即将蜂拥而来！
　　紧跟其后爬上顶楼天台，空气中似乎带了灼烧感让李承泽觉得有些焦躁。
　　“我现在才能感觉到你说的不对劲，你实力增强到甩我大半个地球了。”他边找话说缓解紧张情绪，边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一边严阵以待。
　　很意外的，今天姜晨竟然没带他的工具包，而是从早就准备好的黑色袋子里拿出个安全组特供的大喇叭。
　　“呵，你这是要用声波迎敌？狮子吼吗？”李承泽吞了口唾沫，看着警报响起后几乎瞬间都出动的安全组所有成员，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夜一战后，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
　　“哎哟我的娘哎！那是噬魂者大军入侵啊！”
　　“难怪总部突然把全国所有工作人员都招过来，这特么……怎么打？！”
　　“麻蛋！高层那群老家伙连面都不出，这是想让咱们当炮灰啊？”
　　“难怪不肯提前通知，要早说肯定都跑了谁特码愿意来送死！”
　　“嘶……这么多噬魂者一旦冲进来拦不住，世界末日要到了！兄弟们，到了拼命的时候了，咱们要是守不住后方的父母孩子所有亲人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可就要彻底完了！”
　　“准备拼命吧，没有退路了。”
　　“雷霆小组列队！守住前线一步不退！”
　　“烈焰军列队！”
　　“黑骑列队，准备出击！”
　　………
　　几乎是瞬间魂器传递回来的信息让姜晨眯了眯眼，常年战斗在第一线的战士们都按照预定方案守住自己的方位准备作战；
　　有些小权利的中层或谩骂或想着趁乱逃跑；
　　高层大佬们磨磨蹭蹭刚从床上爬起来，安全组权力最高的长老团九名长老多数在床上没动弹，只是问了一下有姜晨在指挥作战便又安心休息去了。
　　直到警报声始终不停外面乱成一团的时候，才有长老在秘书的汇报下起身站在阳台上瞄了一眼顿时吓得两腿一软，“快！快联系其他长老，这次情况太严重了！”
　　九个人都没来得及换常服，穿着睡衣聚在大厅里气得直骂。
　　“麻的，前几天不刚入侵过已经消灭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有大部队过来？姜晨那边怎么说？”
　　大长老早就没了平日里的高人风范，气的差点摔杯子，“这小子不厚道啊，之前给我打电话说可能有情况，需要召集全国安全组成员严阵以待。当时我还问来着，他说只需要咱们坐镇给战士们打气就行，有他在肯定没问题。
　　还说什么咱们长老团太久没有坐镇，是该出来打一场漂亮战役提提士气了。
　　我琢磨着他说的有道理，近两年咱们折损人手太多士气低迷，谁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这不是坑咱们吗？”
　　“上次姜晨自己斩杀了几个噬魂者来着？一巴掌能数过来的数就差点没命了，这次竟然是噬魂者大军。不是我唱衰，以咱们安全组目前的实力肯定顶不住！”
　　“这几年但凡有棘手的情况都是姜晨亲自上，看外面的状况即便是有十个姜晨也难说，怎么办？”
　　九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还没等他们商议出结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惊叫声，“世界壁垒冲破了！”
　　“火力准备，趁着噬魂者被限制行动先发制人消灭掉它们！”
　　“天破了个大洞！”
　　“完蛋了！噬魂者大军一眼看不到头啊！”
　　……